春风不度14【凌李 楼诚衍生】
拾肆。手脚是你自己的，少让熏然伺候！
年终各种总结，表彰，宣传教育的会议层出不穷，李熏然与凌远虽不是一个系统，但名目繁多的省市会议还是给了两个人短暂相聚的机会——凌远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没回家了。
但这次两人似乎没有新年酒会那般幸运，因为李局长也来了。
李熏然完全没在意这些。日子总要自己过。
严肃认真的会议正在进行，两个利落的身影分别从会堂两侧的过道默默退了出去，一前一后进了走廊远处的洗手间。前面那个一个个推开隔间，另一个随手带上身后的门，空无一人，正好。
李熏然转身扑进凌远怀里，两人如困顿已久的野兽纠缠在一起。
我想你了。
如偷晴一般的快|感和凌远的宠溺纵容让李熏然异常兴奋，直到听到门外脚步声，他才恋恋不舍的从凌远怀里直起身。
“你扔在垃圾桶的床单我已经洗干净了，好好的东西干嘛丢了。我给你带了几身换洗的衣服，你只管换，脏的我拿去洗。这几天没少喝酒吧，又拿胃药当饭吃了吧？少喝酒，多吃饭！呐，两瓶刚买的，按时吃。”李熏然撑着个大袋子，一样样给凌远交代清楚，最后骂了自己一句，“我怎么跟个老娘们似的。”
凌远只是笑，这个媳妇没白娶。
门开了，是李局长。
“李局长。”凌远点头哈腰，这段时间官场上活动得多了，凌远此等技法愈发炉火纯青。再说女婿怕老丈人，不丢人。
“也不怕别人看笑话！”李局铁青着脸。
“爸，快过年了…”
“你想回家？”
“我想吃咱家楼下的饺子了，等过年时候我多买点冻起来，咱们吃着也方便…”
“家里没人，我出差。”李局的话直戳过来，扎得人心里冰凉。
李熏然的笑还凝在脸上。
“过年啊，不过是放个假。熏然这工作越是假期越忙，我这也是焦头烂额一堆事。您这过年还要出差…我看等年后咱们都闲了，我和熏然好好陪陪您。”
李局自然不吃凌远这一套，摔门出去了，临走时候丢给凌远一句，“手脚是你自己的，少让熏然伺候！”
凌远的公关还是很见成效的，上下疏通，不敢奢望能近期敲定筹建新院的事，但也没预想的那般困难重重。凌远打算在院周会上就筹建新院区一事向医院董事和各级领导正式阐述下他的计划。
“这对于杏林分院来说是个绝佳的发展机会。我们将与之合作的国外机构不仅拥有丰富的临床治疗经验还有设备精良高端的研究实验部门，这不仅有助于我们杏林分院扩宽临床诊疗方法而且对医疗科研方面会有极大的提升。我们杏林分院国际部成立后不仅会和越来越多的国际机构合作，对于疏散杏林分院病患，减轻就医压力也有重要作用，也因此可以提升医院效益。目前城郊有一处烂尾工程搁置了很久，对方有意向转手给我们，如果合作成功，也给我们减轻很大负担。”
医院董事们向来对“效益”二字情有独钟，凌远这一套招式正对了他们的穴位，凌远的能力足以给他许诺的效益作保，董事们从不怀疑这一点。
“但是凌院长…”提出质疑的是医院业务副院长，“您一直强调的合作，目前只是在普通外科肝胆方向，我们其他专业搬过去，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给你们普外科跑龙套而已。您预算的效益只针对的是普外科，我们其他科室的效益怎么保障？为了成全国际部是综合医院的脸面，就让其他专业的医生喝西北风？！”
“据我所知杏林分院每个科室都存在或大或小的违规加床现象，很多患者要等很久才能排到床位，如果筹建了新的院区，把负荷不了的病人疏散过去，对于科室收人并没有影响。”
“谁能保证病人愿意去远郊看病？科室把人力物力投过去，谁能保证收益？如果国际部运营出了问题，谁能保证那的医生回到杏林本部还会有原来的地位？”
“……”
“院长，杏林分院能有今天的成绩您功不可没，但是我们立足本地，稳扎稳打夯实根基，能让我们的医生心里更踏实。”
“当初大家离开第一附院时候没有人问我凌远何以作保前程，大家一条心发誓要亲手打一片天下，为什么现在杏林根基稳固了大家反倒畏首畏尾？你们问我怎么保证病患数目保证收益，杏林分院的招牌就是最好的保证！”
会议不欢而散。
空荡的走廊里凌远疲惫的脚步愈发沉重，最终他还是不敌胃痛蜷缩在长椅上。
“凌远。”
是韦天舒。
“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国际部建成，然后推向正规。但是我一定是第一个拒绝去那里工作的人。”
“三牛！你别添乱了！”李睿从后面追了上来。
韦天舒甩开了李睿，他立在凌远面前，“你知道为什么大家会反对你那么完美的计划吗？看似完美无瑕的计划。”韦天舒冷笑。
“为什么。”凌远拄着扶手艰难的直起身，平日嬉皮笑脸的韦主任完全变了一个人。
“因为你是天才，不食人间烟火，所以你看不到我们凡人眼中这个项目巨大的缺点。呵呵，说白了，你自己过惯了，你没有家，你根本没有体会过守着一桌饭菜等家人回来是什么滋味！今天会议上所有反对你的人，他们只是不敢明说而已。”
“韦天舒，你够了！”
“李睿你让我今天把话都说完！！”
“…凌远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我多羡慕你，你简直就是为肝胆外科而生的天才，你技术一流并且能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专业上，但是后来我又不羡慕你了，因为你一直独来独往，而我有了自己的家，我有我的家人，有我乐于承担的压力，我可以为了他们什么都不要。科主任李睿当，没问题，科里任何职务、先进、成果我都不争，谁愿意去抢我也无所谓，我就想在我能力范围内做好一个医生。对，你笑我是井底之蛙，但是我能分在工作上的精力只有这些。还是刚才我说的，你为了工作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是我们做不到。每天开车几十公里去城郊上班？还是拖家带口搬到郊区住？”
突然胃绞痛，凌远感觉全腹都在痉挛，“…李睿，给我打一针解痉药，快点。”三牛在说什么？凌远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几个字异常清晰，“手脚是你自己的，少让熏然伺候！”
“我…我会让…我会让所有人心甘情愿为杏林分院国际部工作，无论他为名为利。”
胃药已经不管用了，凌远挂着盐水袋子在办公室看文件。今晚他依旧没有回家的计划，因为第一附属医院的文件马上要有批复结果了，凌远不敢有丝毫懈怠。其实对于第一附院领导们的最终决定凌远心里已经清楚。
“就让他凌远去折腾，登高必然跌重，这道理他不懂，咱们就好好教教他。他好高骛远偏要做出头鸟，有的是人拿他做靶子，咱们就等着看笑话。”
话难听没关系，凌远只要结果。
时间是晚上9点钟，凌远自己拔了针头给熏然拨了一个电话。
“我自己在家没意思，就帮别的组队提证鉴定来了，先不说了，挺忙的。”
熏然以前也是个大忙人，这一点他倒是从没变过。两个人工作都是忙忙碌碌的，似乎谁也没有为对方放慢过脚步。等着爱人回家是个什么滋味？熏然知道，但凌远又何尝没有体会过，那五年在煎熬中的等待，他一直没有放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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